时间:2024-07-31访问:2来源:历史铺
素来不喜长篇累牍的夸夸其谈,看似言之凿凿,实则避重就轻,如同隔靴搔痒,不过能吓唬外行而已,虽日赋万言,又何取哉?事实胜于雄辩,真理无须赘言,是为题记。回顾史学史,可知我国史学萌芽于官府,这一渊源决定了古代史学的基本特征。自司马迁《史记》以降,几乎所有的官修史书(以二十四史最为典型),都带有鲜明的政治色彩。正如鲁迅所说,某个朝代长一点,做史的是本朝人,自然好人占多数;反之,某个朝代短一点,做史的是别朝人,则几乎没有好人。
自《春秋》以来,为贤者讳,为本国讳,一向是被认为理所当然的。但唐朝史学大家刘知几认为,这是爱憎由己、厚诬来世,对于史事的真相有害而无利。具体而言,刘知己在《史通》中提到了陈寿及《三国志》:
“然则历考前史,徵诸直词,虽古人糟粕,真伪相乱,而披沙拣金,有时获宝。案金行(晋)在历,史氏尤多。当宣、景开基之始,曹、马构纷之际,或列营渭曲,见屈武侯,或发仗云台,取伤成济。陈寿、王隐咸杜口而无言,陆机、虞预各栖毫而靡述。至习凿齿乃申以死葛走达之说,抽戈犯跸之言,历代厚诬,一朝始雪。”(1)
“自梁、陈已降,隋、周而往,诸史皆贞观年中群公所撰。近古易悉,情伪可求。至如朝廷贵臣,必父祖有传,考其行事,皆子孙所为。而访彼流俗,询诸故老,事有不同,言多爽实。昔秦人不死,验苻生之厚诬;蜀老犹存,知葛亮之多枉,斯则自古所叹,岂独于今哉?”(2)
在这里,刘知己将陈寿之《三国志》与习凿齿之《汉晋春秋》作对比,直斥前者对司马懿父子屡战屡败、篡位弑主等丑行多所回护,而将忠实纪录这一切的《汉晋春秋》奉为“直书”典范,体现了他作为一个史学家高度的历史责任感。关于诸葛亮的军事才能历来争议颇多,有好事者每每喜欢拿司马懿来做对比,认为其拒不出战,并非害怕诸葛亮,而是有另外一些原因。恰逢五次北伐时诸葛亮不幸病故,司马懿俨然又成为“胜利者”,且美其名曰“深谋远虑”。事实果真如此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司马懿的确是因害怕与诸葛亮对敌而不敢出战,无奈之下只得上演“千里请战”以安众心。这首先可以在《汉晋春秋》中找到确凿证据:汉晋春秋曰:亮自至,数挑战。宣王亦表固请战。使卫尉辛毗持节以制之。姜维谓亮曰:“辛佐治仗节而到,贼不复出矣。”亮曰:“彼本无战情,所以固请战者,以示武於其众耳。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苟能制吾,岂千里而请战邪!”(3)那么,司马懿为什么害怕诸葛亮?因为在两人唯一一次的正面交锋中,司马懿就吃了大败仗,而后又损失大将张颌,故而才会对对手深怀畏惧,宁愿忍受“畏蜀如虎”的讥刺,也拒不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