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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限江自保”东汉末年,黄巾大乱,天下纷扰,汉室倾危,群雄并起。孙坚、孙策父子乘势而起,割据江东。建安五年(201年),孙策遇刺,临终嘱咐孙权:“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以保江东”(《三国志》卷四十六《孙策传》)。“保有江东”遂成为孙吴集团之立国基础。
但是孙权并不完全甘心于仅仅“保有江东”,而是积极寻求向外发展。孙权初见鲁肃,二人“合榻对饮”,鲁肃分析天下形势,向孙权进计:“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为将军计,惟有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剿除黄祖,进伐刘表,竟长江所及,据而有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此高帝之业也”(《三国志》卷五十四《鲁肃传》)。指出了占有长江全线在孙吴霸业中的重要地位。
孙权对黄祖的屡次征讨,与其说是为报父仇,更不如说是为实现“竟长江所及”的战略目标。黄祖、刘表,据有荆州,处于孙吴长江上游。建安十三年(208年),孙权终于击败黄祖,夺得长江中游的军事重镇夏口。与此同时,曹操一统北方黄河流域,挟大军南下,试图一举夺取荆州,击败刘备,顺江东下,降服孙吴集团,统一天下。“赤壁之战”,孙刘联军大败曹操,荆州遂成三家分占之势,孙吴占有长沙、桂阳、零陵、江夏诸郡。而刘备以关羽留镇荆州,占有孙吴上游之地,成其心腹之患,“且居国上流,其势难久”,吕蒙向孙权进言,“不如取羽,全据长江,形势益张”(《三国志》卷五十四《吕蒙传》)及关羽败走麦城和吴蜀夷陵之战后,刘备完全失去了对荆州的控制,孙权得以全据长江中下游,使境内长江天堑浑然一体,成为孙吴的一条重要军事屏障。所谓“且将军大势可以拒曹操者,长江也”(《三国志》卷五十四《周瑜传》)。因为长江峡口以上,水流湍急而山高险峻,不利交通,只需在其下置重兵,即可防敌军顺江东下。而峡口以下长江江宽水缓,利于舟楫,交通便利,便于设防。
但是夷陵之战,吴蜀联盟暂时破裂,曹魏坐收渔翁之利。孙吴虽使长江防线上下浑然一体,但无论是在国力还是在政治、军事地理方面都陷入被动防御境地。曹魏占有当时经济最为发达的黄河流域,兵多将广,“天下三分,中国十有其八,吴蜀各保一州”(《三国志》卷十四《刘晔传》)。蜀汉虽偏居益州,但刘备以“帝室之胄”自居,坚持“汉、贱不两立,皇业不偏安”,在政治上具有一定的正统优势,而且凭借崇山峻岭,进可攻、退可守。而孙吴西有蜀汉为之掣肘,北有曹魏虎视眈眈;内部不仅有山越之乱,还有江东土著地主与孙氏政权的权力之争。夷陵之战后,为孙吴霸业作出重要贡献的周瑜、鲁肃、吕蒙、程普等人都已先后死去。面对种种劣势,孙权感到,如果稍有不慎,就只有“乞寄命于交州,以终余年”(《三国志》卷四十七《孙权传》),唯有“限江自保”,处于防御状态。此种形势,诚如诸葛亮所议:“今议者咸以为权利在鼎足,不能并力,且志望已满,无上岸之情,推此,皆似是而非也何者?其智力不牟,故限江自保,权之不能越江,犹魏之不能渡汉,非力有余,而利不取也”(《资治通鉴》卷七十一魏太和三年条)。在这种“限江自保”国策指引下,孙权一方面主动迅速修复孙刘联盟(《三国志》卷四十七《孙权传》载:“(黄武元年)自正月至闰月,(陆逊)大破之(刘备)”,闰月,指当年闰六月;又“(黄武元年)十二月,权使太中大夫郑泉聘刘备于白帝,始复通也”)。;另一方面,加紧对长江的军事布防,构筑一条贯穿全境的长江防线,吴之戒备,全赖“自西陵以至江都,五千七百里(长江)”(《三国志》卷四十八《孙皓传》注引干宝《晋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