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的民间文学

清代的民间文学
　　（一）说唱文学
　　１。弹词
　　弹词是由宋代的陶真和元代的词话发展起来的，流行于我国南方，用三弦和琵琶伴奏。弹词作品大多数是长篇的，如《安邦志》、《定国志》、《凤凰山》是３部连续的作品，共６７４回，７０余册；一般通行的也都在１０册以上。
　　根据胡士莹《弹词宝卷书目》的辑录，现传弹词作品有２７０多种，多数是才子佳人的恋爱故事，少数作品反映社会现实。比较好的弹词作品是《天花雨》、《再生缘》、《珍珠塔》、《义妖传》、《榴花梦》和《笔生花》。
　　《天雨花》成书于顺治八年（１６５１年）以前，作者陶贞怀。作品反映了明朝末年阉党专权朝政混乱的状况，描写了主人公左维明与郑国泰、魏忠贤的斗争。但是作者对封建的等级观念、忠孝观念、妇女贞操观念大加歌颂，对农民起义抱敌视态度，对左维明的家庭生活描写过于琐碎，削弱了作品的思想性和主人公形象。
　　《再生缘》写成于乾隆年间，前１７卷作者是陈端生，后３卷由粱德绳续成。它写元代女子孟丽君与皇甫少华经双方父母订婚，由于奸人破坏，经过不少波折，终于团圆的故事。孟丽君具有超人的智慧和才能，她和男子一样办理国家大事，为国家铲除叛国通敌的奸党，恢复忠良的名誉。这反映了作者为妇女争气的愿望，是对封建社会重男轻女观念的批驳。《再生缘》故事离奇，情节曲折，作者围绕孟丽君与皇甫少华的婚姻这一主线广泛反映了社会生活，写得波澜迭起，引人入胜。但是，作者塑造的孟丽君体现封建伦理道德，最高理想只是做一个贤妻良母，使这个形象不够完美，这反映作者思想上的局限性。
　　《珍珠塔》写书生方卿家贫，向姑母求助，有钱的姑母不但不借钱给他，反而大加羞辱。他得到表姐陈翠娥的同情，陈私下赠给他一个珍珠塔。方卿进京赶考，中了状元。他装成一个乞丐，到姑母家唱道情，讽刺了姑母。这部弹词在揭露封建社会的世态炎凉方面有一定进步意义。经过说唱艺人的不断加工，受到人民群众的广泛喜爱。
　　《义妖传》的故事情节和《雷峰塔传奇》基本相同。 义妖 是指由白蛇幻化成的白素贞，她与许仙相爱，受到代表封建势力的法海的破坏。白素贞和由青蛇幻化的小青一起，与法海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作品反映了广大妇女要求摆脱封建束缚，追求自由婚姻的愿望，具有进步意义。
　　《榴花梦》是晚清弹词中的名著。作者是福建女作家李桂玉，生卒年不详，约生活在道光年间。《榴花梦》全书３６０卷，最后３卷由 浣梅女史 （女作家杨美君、翁起前两人合署的笔名）续成。每卷两回，回目用八字四句组成。全文约４８３。８万字，是中国目前所见到的弹词以及古代小说中，篇幅最长的一种。
　　作者在自序中说： 是书也，独生色桂恒魁一人耳。夫桂恒魁一女子也，生居绮阁，长出名门，仕女班头，文章魁首，抱经天纬地之才，旋转乾坤之力，可称女中英杰，绝代枭雄，千古奇人，仅闻仅见。当其深闺雉伏，不飞不鸣；一经骇浪，惊涛光起，百年事业。 作者将主人公桂恒魁（桂碧芳）
　　塑造成文武双全、智勇盖世的女英雄。在唐朝权奸当道，外藩入侵，唐朝皇帝被围于扬州之时，她女扮男装，率兵打退外藩，而后回兵救驾。唐皇封她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赐钺节制诸路勤王兵马，后来又提兵消灭 南蛮 ，肃清君侧。作者将人间可能树建的各种丰功伟绩，集于恒魁一身，使闺阁女子扬眉吐气，具有反封建的意义。同时，联系１８４０年前后的形势来分析，当时正值鸦片战争，林则徐和邓廷桢等遭受打击迫害，作品显然有借古讽今之意。
　　关于《榴花梦》的艺术特色，陈俦松在《序》中说： 提纲布伏，莫不一新。如海市蜃楼，隐约幻化；如天孙织锦，绮丽惊奇 ， 意则层出叠深，事则千奇万变。望之如危峰叠嶂，屹立参差，或形舞凤飞鸾，或现龙蹲虎踞 ，评论符合作品的实际情况。书中语言明白流畅，不夹杂方言俚语，多用７字句的韵文写成。作品的局限在于，作者未能面向现实，仍拘泥在封建道德范畴的忠君报国，建功立业之内。
　　《笔生花》，共３２回，作者是女作家邱心如，别号心如女史，江苏淮安人，生卒年不详。据推算，当生活在道光、咸丰年间。《笔生花》于咸丰七年（１８５７年）刊行。《笔生花》写一段儿女婚姻的悲欢离合故事：明正德年间，杭州仁和县翰林学士文上林之子文炳，自幼与舅父工部侍郎姜近仁之女德华订婚，并寄居姜家读书。浙江巡抚柏固修向姜家为子求婚未成，怀恨在心。正赶上皇家召选秀女，柏固修借机报复，逼姜近仁献送德华。德华在去京半途自杀，为狐仙所救。从此，她便女扮男装改名姜峻璧，投寄姨父山东巡抚谢秋山家。后中状元，因平叛有功，位兼将相。与此同时，文炳也考中榜眼，亦因平叛功封襄城武林伯，为都察院御史。最后德华与文炳完婚。
　　作者塑造了一个美貌多才敢于反抗的女性形象，是向封建礼教的挑战，反映了广大妇女争取有与男子平等社会地位的强烈愿望。同时，作品也揭露了封建统治阶级的残暴阴狠，具有反对封建统治的积极意义。但是，书中也有忠孝节义，一夫多妻等封建思想反映。故事未脱《再生缘》等作品的窠臼，但故事情节曲析，妙笔生花，语言流畅，引人入胜，是道光、咸丰年间的一部较有影响的弹词作品。
　　２。鼓词
　　鼓词也是由陶真和词话发展而来的，主要流行于我国北方，用鼓和三弦等乐器伴奏，主要说唱金戈铁马的战争故事。今传最早的鼓词，是明朝天启刊本《大唐秦王词话》（一名《秦王演义》），写的是唐太宗李世民征伐群雄统一中国的故事。在清代，较有代表性的是《呼家将》（一名《肉丘坟》，《蝴蝶杯》等）。
　　有些鼓词是根据文学名著改编的，如《三国演义》、《水浒传》、《聊斋志异》等都被改编过。根据杂剧传奇改编的有《窦娥冤》、《西厢记》、《白兔记》等。这些鼓词对传播文学名著起了很大作用。
　　鼓词的一个支流叫子弟书，大约创始于乾隆年间。《烟花叹》、《厨子叹》、《逛护国寺》等是根据社会生活创作的；也有一些鼓词是根据文学名著改编的。子弟书代表作家罗松窗、韩小窗根据文学名著改编的《鹊桥密誓》、《黛玉悲秋》以及佚名的《草桥惊梦》、《闹江州》等，是作者对原著进行了再创作，对原著的思想进行发挥，使人物形象也更鲜明感人。
　　蒲松龄写过十几部鼓词，完全用的白话韵文，演成通俗的曲子。它们是《穷汉词》、《俊夜叉》、《墙头记》、《增补幸云曲》、《蓬莱宴》、《寒森曲》、《慈悲曲》、《姑妇曲》、《翻魇殃》、《富贵神仙》、《磨难曲》、《醜俊巴》、《快曲》。上述作品是鼓词。还有一部《禳妒咒》是戏剧体的。
　　有些是根据《聊斋志异》的篇目改编的。如《磨难曲》是演《张鸿渐》的故事，但增加了一些新的内容。《寒森曲》演《商三官》和《席方平》的故事，改动不大。
　　《磨难曲》写了百姓在大旱之年逃亡的凄惨景象： 一担筐，一扇瓢，上羊肠，路一条。未曾举步泪先掉。半世生长一块土，今为荒年一旦抛。这回生死也难料。待要在家中守死，那官家枷打难招。 作者还塑造了一个农民起义的英雄三山大王任义的形象。他打退官军进攻，受招安后又去征服犯边的外国军队，这都是原著所没有的内容。《聊斋志异》中的《张鸿渐》是写张鸿渐被官府追捕，逃亡路上被狐仙救助的故事。《磨难曲》比原著内容更充实，思想性更强了。
　　（二）民间歌谣和传说
　　１。民间歌谣
　　民间歌谣，简称民歌或民谣。民歌种类繁多，因分类标准不一，有各种不同的分类。从内容出发，结合某些特殊功能，大致分为劳动歌、仪礼歌、时政歌、生活歌、情歌五类。又因服务对象的不同，还有儿歌一类①。
　　清代搜集的民间歌谣比明代多。刘复、李家瑞编的《中国俗曲总目稿》中共收俗曲单刊小册６０４４种，又郑振铎在《中国俗文学史》中说他 曾搜集各地单刊歌曲近一万二千余种 ②。
　　在清代民歌中，描写男女恋爱的情歌占据主要的地位。如《喜只喜的》：喜只喜的今宵夜，怕只怕的明日离别。离别后，相逢不知那一夜！听了听，鼓打三更交半夜，日照纱窗影儿西斜，恨不能双手托着天边月。怨老天，为何闰月不闰夜？
　　还有反抗封建礼教，追求自由婚姻的民歌，如有一首运用白描手法的四川民歌：脚踏板凳手爬墙，两眼睁睁望情郎。昨日为郎挨了打，虽然挨打不丢郎。
　　无名氏的《四川山歌》，感情真率朴实，有的是写男女相思，有的谴责了不合理的婚姻制度。例如：高高山上一树槐，手攀槐枝望郎来；娘问女儿 望什么？我望槐花几时开。
　　十八女儿九岁郎，晚上抱郎上牙床，不是公婆双双在，你做儿来我做娘！
　　李调元（１７３４- １８０３年）所辑广西各族民间情歌集《粤风》中有一首情歌用双关语表达爱情的真挚：妹相思，妹有真心兄也知。蜘蛛结网三江口，水推不断是真丝。
　　乾隆末年刊行的《霓裳续谱》，选辑者是颜自德，编订者是王廷绍。《霓裳续谱》共８卷，收有西调、杂曲数百首。有些作品思想比较健康，歌词清新生动。例如：［寄生草］濛淞雨儿点点下，偏偏情人不在家；若在家，恁凭老天下多大。劝老天，住住雨儿教他回来罢。淋湿了衣裳事小，冻坏了情人事大。常言说：黄金有价人无价。
　　［寄生草］情人送奴一把扇，一面是水，一面是山。画的山，层层叠叠真好看。画的水，曲曲弯弯流不断。山靠水来水靠山，山水（若）要离别，除非山崩水流断！
　　①　　 《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文学》第 1卷，第 542页。
　　②　　 游国恩等主编：《中国文学史》第 4卷，第 288页。
　　还有些民歌揭露了封建社会的不公平不合理的现象，同情劳动人民的遭遇。例如《春夏秋冬四季天》就是运用对比的手法来暴露不公道的社会现实的。这首歌谣是：春夏秋冬四季天，有人穷苦有人闲，不论好和歹，都要过一年。
　　春日暖：有钱的，桃红柳绿常游戏；无钱的，他那里天明就起来，忙忙去种地。夏日炎：殷实人，赏玩荷池消长昼；受苦人，双眉皱，挑担沿街串，推车走不休。秋日爽：有力的，登楼饮酒赏明月；无力的，苦巴竭，庄家收割忙，混过中秋节。冬日冷：富贵人，红炉暖阁销金帐；贫穷人，在陋巷，衣单食又缺，苦的不成样。一年到头十二个月，四时共八节，苦乐不均匀，公道是谁说？世上人，惟白发，高低一样也！
　　清代还有少数民族民歌和儿歌专集刊行。如《粤风》中后３卷是《瑶歌》、《苗歌》和《僮歌》。作品多半是情歌，也反映了少数民族的一些习俗。郑旭旦的《天籁集》和悟痴生的《广生籁集》等是儿歌集，语言简易流畅，适合儿童诵唱。
　　晚清的民间歌谣突出地表现了反帝反封建的主题思想。特别是反映鸦片战争、太平天国革命运动和义和团运动的作品起到了打击敌人，鼓舞人民斗志的作用。
　　反映鸦片战争的民歌如：林则徐，禁鸦片。焚烟土，在海边。开大炮，打洋船，吓得鬼子一溜烟。
　　百姓怕官，官怕洋人，洋人怕百姓。
　　歌颂太平天国革命运动的歌谣很多。有的歌唱太平军的胜利，有的反映太平军与人民的密切关系，有的对太平军表示深切怀念。例如：天父天兄手段高，打得清兵四处跑，旗开得胜万民笑，拿下南京立天国。
　　四月里石榴火样红，南徐州发来了 长毛 兵，是天兵，哎咳哟，杀富济贫救百姓。
　　竹叶青，竹叶香，太平军路过瓜洲塘。打开坛子翻开瓮，家中没有一粒粮。太平军，恩难忘，烧杯清茶敬遵王。
　　豌豆花开花蕊红，太平军哥哥一去影无踪，我黄昏守到日头上，我三春守到腊月中，只见雁儿往南飞，不见哥哥回家中。
　　豌豆花开花蕊红，豌豆结荚好留种。来年种下小豌豆，花儿开得更加红，太平军哥哥五个字，永远记在人心中。
　　在义和团运动中产生的民歌带有更浓厚的反帝反封建的色彩，这些民歌揭露清朝政府的腐败无能以及帝国主义的侵略行径，歌颂义和团的英勇斗争。例如：义和团，起山东，不到三月遍地红。孩童个个拿起刀，保国逞英雄。
　　还我江山还我权，刀山火海爷敢钻，那怕皇上服了外，不杀洋人誓不完。
　　洋毛子，大坏蛋，明着来传教，暗地把人骗。
　　清朝兵，太稀松。见了洋人就害怕，见了百姓可真凶。
　　清朝太无能，洋人当祖宗。多少财宝送了情，卖国人儿高官升。
　　义和团，真勇敢，不怕枪炮和子弹。一心只想灭洋人，顶着枪子往上窜。杀尽洋人头，中国保安全。
　　义和团是穷人团，穷人个个不简单，穷人打仗为穷人，穷人才能保江山。
　　红灯照 是活跃在山东、山西、河北、东北等地的女青少年组织，许多民歌颂扬了她们反帝反封建的革命精神。例如：红灯照，照红灯，杀了毛子①灭大清。
　　红灯照，义和团，亲兄妹，闹的欢，一个心，杀洋、官。
　　大闹红灯照，不怕枪和炮，单刀刚拿起，洋头随刀掉。
　　对于出卖民族利益的汉奸，为虎作伥的地主豪绅、恶霸流氓，中国人民称他们为 二毛子 ，有二首民歌揭露了 二毛子 的丑恶嘴脸：二毛爷，二毛爷，只认洋人不认爹。通风报信还不算，侍候洋人团团转。
　　洋人进中国，二毛直起腰，狗仗' 人' 势，横行霸道。
　　清代民歌中，除了有进步意义的以外，还有一些掺杂封建、迷信和色情成分的作品，这些民歌大都是在城市酒楼、茶馆、妓院中演唱的。就是歌颂义和团的民歌中，也有盲目排外思想。我们对 洋人 也应作具体分析，不能一概反对。
　　①　　 毛子是对帝国主义者的称呼。
　　２。民间传说
　　民间传说是民间口头叙述的文学。它是由与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及地方风物的有关故事组成的。民间传说不是历史，而是人民群众的艺术创作，其中可能包括有真实历史的某些因素。民间传说都体现人民的愿望和要求，往往具有传奇的特色，既富有生活气息，又离奇动人，很受人民群众的喜爱。
　　清代的民间传说，影响较大的是反帝斗争故事，太平天国和义和团的传说故事。
　　反映鸦片战争的《困英国兵舰》传说，写英勇的镇江人民万众一心，把英国兵船困死在长江口内，灭了帝国主义的威风，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
　　《冯子材大败番鬼佬》讲冯子材（１８１８- １９０３年）年老退休之后，仍不忘反对法国侵略者。他在家乡招募青壮年农民，进行训练，消灭了入侵的法国兵。
　　还有些传说是揭露帝国主义者披着经商、传教的外衣掠夺中国的财富的。如《惠州的传说》是讲侵略者盗金鸡的故事；《金凤凰》和《金钟记》讲帝国主义者动用武力抢夺宝物；《盗不走的宝船》讲侵略者从竹林寺长老手中骗得可以撑走宝船的宝竹，众人听说赶到河头截住盗宝者，又把宝竹夺了回来。
　　歌颂太平军的传说很多。例如，《智破六合城》讲英王陈玉成智勇双全，他以演戏敬神来迷惑敌人，却暗中派兵把地道挖到城墙脚下，炸开了一段城墙，顺利攻进了敌人自以为铁打的六合城。《太平军学张飞》、《火牛阵》、《太平军破包村》等，都是讲太平军英勇无敌，与人民群众密切配合，最后取得战斗胜利。还有一个《地主告状》的传说。它写太平军把苏州地主的土地分给农民，有三个地主不服，找忠王李秀成评理。忠王让他们陈述了理由。
　　接着故事写道：……［忠王］指着第一个地主问       道： 倷格（你的）田，有多长？
　　有多宽？ 这个地主答不出，头摇摇。忠王又指着第二个地主问       道： 倷格田，是黑土？是黄土？ 这个地主也答不出，摇摇头。忠王又指着第三个地主问       道： 倷格田，能种多少麦？能栽多少秧？ 这个地主也是答不出，也是头摇摇。
　　忠王板起脸来，桌子一拍，大声喝道： 倷笃（你们）勿知田有多长多宽，勿知田里是黑土黄土，勿知能种多少麦，能栽多少秧，哪能说田是倷笃格？ 三个地主一听，浑身发抖。忠王又说： 自古以来，田是农民开出来的，倷笃霸占了几千年，今朝把田分给农民，是完全应该格。倷笃还敢来告状！ ……这个故事反映农民拥护太平军 耕者有其田 的政策，揭露了地主阶级的不劳而获，也表现了忠王的坚定立场和杰出的政治才能。
　　另外，像《一堆红枣》、《套头饼》、《雪天卖菜》等，都说明了太平军纪律严明，公买公卖。正由于这样，太平军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热爱。
　　《一条马缰绳》写一位老奶奶非常珍视丈夫给遵王当马夫时留下的一条马缰绳，临死时让她的儿子把马缰绳放在棺材里。这个故事反映劳动人民对太平军的深厚感情。还有江苏六合人民怀念太平军的《太平井》等故事。都很使人感动。
　　描写苗族吴八月起义的传说《草鞋计》，反映捻军起义的传说《张花鞋守寨》等都在群众中广为流传。
　　关于义和团的民间传说塑造了很多农民英雄形象，表彰了我国人民高度的爱国主义精神和宁死不屈的民族气节。例如《红樱大刀》中的刘老爹，面对蜂涌而来的敌人，他昂然地挺立在桥头，手举红缨大刀，高声喝道： 慢动——中国人在此！ 他刀劈很多敌人，最后壮烈牺牲： ……老爹说着，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比天崩地裂还要响！ 轰隆—— 皇龙桥立刻震坍了！ 哗啦——河水立刻震得掀起了大浪头！ 扑通—— 洋毛子一个个都被震倒在地上，洋枪立刻不响了！老爹笑声过猛， 哇 地吐了一口鲜血……身子一晃，倒在河边上。
　　《安次县为什么是土城》中的白莲，也是这样一位大义凛然的英雄：……见她扬起小脚一跺，轰隆——平地飞起一片迷人的烟土，往四外一散，整个县城都坍了！攻城的洋毛子一个没剩，都被城墙砸死了！等到烟土消沉下去，白莲也不见影了。就在她跺脚的地方——县城中心——留下了一个二亩地大的黑水坑。
　　《刘黑塔》中的刘黑塔，《洪大海》中的洪大海，《托塔李天王》中的李大良、黄老三，《宗老路》中的宗老路等等，这些英雄形象反映了中华民族的爱国主义精神。
　　太平天国的民间传说基本上是采用现实主义手法，而义和团的民间传说则是用浪漫主义手法，显示劳动人民的巨大力量。这些民间传说感人肺腑，鼓舞人民革命斗争，成为我国文学百花园中一朵鲜艳的奇葩。
　　民间文学为诗歌、戏曲、小说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生活素材。许多名著都从民间文学中汲取营养，经过作者的精细加工、提炼，才完成了创作，写出了不朽的篇章。
　　十二、清代的少数民族文学①
　　中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就中国文学发展史而言，汉族文学是其主体，但各少数民族文学是中国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清代文学史中，有些少数民族作家是用汉文进行创作的，他们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例如，曹雪芹是满族，创作了《红楼梦》；纳兰性德也是满族，是著名诗人；《儿女英雄传》的作者文康也是满族。还有一些作家是用本民族语言创作的。他们的创作丰富了中国文学宝库。少数民族有丰富多采的民间文学。包括神话、英雄叙事诗、民歌等等形式。有许多少数民族民间文学作品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逐渐发掘、收集、整理的。本章介绍清代少数民族文学，从中可以了解清代少数民族文学的一些成就。
　　①　　 本章资料见《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文学》和马学良、梁庭望、张公瑾主编《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史》。
　　（一）蒙古族文学
　　清朝统一中国之后，结束了蒙古族的混战割据局面，社会趋于稳定。各民族之间的经济文化联系得以恢复和发展。汉族的诗词和明清小说以及藏族的民间文学对蒙古族的影响越来越大。《水浒传》、《三国志演义》、《说唐》和《格萨尔王传》等被改编或再创作，以蒙古说书和故事的形式广为传播，几乎达到尽人皆知的程度。鸦片战争前后，尹湛纳希和古拉兰萨兄弟跃居文坛。古拉兰萨（１８２０- １８５１年），蒙古族诗人。是著名小说家尹湛纳希的长兄。他深谙蒙汉民族的传统文化，翻译过《水浒传》，现存诗歌８３首，此外还有一些对仗工整的对联、谣谚。古拉兰萨的作品表现了反帝爱国思想。他的《贼寇凶焰》、《祝灭寇班师还》、《太平颂》等诗，揭露英国侵略者的罪行，讴歌我国人民抗击外侮的壮举。他写的揭露社会丑恶现象、表达自己生活理想的作品，思想上和艺术上都达到较高的水平。他还翻译了《红楼梦》第一回的《好了歌》、《好了歌解》、《青埂峰顽石偈》、《题石头记》等。还依照《好了歌解》作了《醒世歌》，依照苏轼词《水调歌头》作了《中秋水歌》。古拉兰萨的诗歌和译作对蒙古民族诗坛影响很大。古拉兰萨之弟尹湛纳希（１８３７- １８９２年），汉名宝衡山，字润亭。内蒙古卓索图盟吐默特右旗人。其父是一位爱国将领和古籍收藏家、历史学者。尹湛纳希自幼从塾师学会了蒙、汉、满、藏文字，对蒙汉古典文学十分熟悉。３０岁以后，继续撰写其父未竟遗著《青史演义》，经过２０年的辛勤创作，终告完成。
　　《青史演义》，又名《大元盛世青史演义》。计划写１２０回，现出版６９回，前５９回写成吉思汗及其祖先的历史，后１０回是窝阔台即位后的历史。尹湛纳希对成吉思汗及其将领、部属充满热情，描绘了成吉思汗率诸将领统一各部的英雄业绩，在广阔的社会背景上展现出１２、１３世纪蒙古草原的历史风貌，塑造了一系列正面、反面人物形象。他还创作了长篇小说《一层楼》、《泣红亭》和《红运泪》（未完成），以及杂文、诗歌等；并曾将《红楼梦》和《中庸》译成蒙文（已散佚）。
　　蒙古族诗人丹金旺吉拉（１８５４- １９０７年），全名伊希？丹金旺吉拉，生于原察哈尔盟镶白旗的一个官僚家庭。７岁时当了鄂尔多斯郡王旗公尼召的活佛。１５岁便学会了蒙、藏两种文字，并开始写诗。他的作品《公尼召活佛伊希？丹金旺吉拉训谕诗》现存５章，共３２０行。诗中揭露了活佛大喇嘛们极力搜刮信徒的奉献，与奸商勾结，盘剥人民的无耻行径；痛斥了官僚政客贪婪残暴，滥用酷刑，草菅人命的罪行。劝人行孝，修身行善，有浓厚的说教气息和封建色彩。他的诗作气魄宏大，语言锋利，音韵铿锵，易于背诵。
　　哈斯宝是蒙古族文学翻译家、文学批评家。生卒年不详，大致生活在嘉庆、道光、咸丰年间，家乡在今内蒙古昭乌达盟或辽宁西部地区。 哈斯宝 蒙语意为 玉的护身符 ，显然是仰慕《红楼梦》中主人公贾宝玉而自拟的笔名。又自号 施乐斋主人 、 耽墨子.他对于蒙、汉历史典籍和文学作品极为熟悉，同情人民疾苦，主张提高妇女地位。哈斯宝是《红楼梦》评点派的代表人物之一。目前发现的《新译红楼梦》是他唯一的传世之作。书中的４０篇回批对《红楼梦》的主题思想、人物塑造和艺术表现技巧等方面一一进行评点，鲜明地表述了作者的精辟见解，受到学术界的广泛注意。
　　另一位蒙古族诗人嘎莫拉（１８７１- １９３２年），又名杜嘎尔苏荣，锡林郭勒盟东乌珠穆沁旗人。他的诗作现存１７首，均以手抄本的形式在锡林郭勒草原上流传。他赞美了故乡美丽的风光，描绘了富有民族特色的传统风习，对社会上的丑恶现象和危害人民的匪祸给予无情揭露。他的诗形象生动，节奏轻快，在探求蒙文诗首脚韵并押的形式上取得了引人注目的成功。
　　（二）藏族文学
　　藏族文学源远流长，藏族作家人才辈出。明末清初藏族作家罗桑嘉措（１６１７- １６８２年），西藏山南琼杰地方人。他６岁时被认定为第四世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迎至拉萨哲蚌寺供养。１６４２年，掌握西藏地方政权。他在晚年潜心著述，撰成作品３０多卷。其中以《西藏王臣记》、《相性新释》、《菩提道次第论讲义》、《引导大悲次第论》等最为著名。《西藏王臣记》既是历史名著，也是文学作品。全书主要篇幅记述吐蕃王朝崩溃到五世达赖执掌政教大权为止近４００年间的重要史实。全书采用散韵结合的文体，散文部分叙述历史事件，诗歌部分用于抒情，讲究修辞，颇具文采，是藏族重要文化遗产之一。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１６８３- １７０６）生于西藏南部门隅地区，幼年当过牧童，熟悉农村风情，深受民间文学熏陶。１５岁时，被认定为五世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入拉萨布达拉宫，学习佛教经典、诗歌和历算。
　　他始终未能忘情于世俗生活，以亲身感受作了大量诗歌。后人选出６０多首代表性作品，编成《仓央嘉措情歌》，刻印成书流传于世。作者虽然是宗教领袖人物，但他敢于突破宗教对人性的束缚，描写人的内心矛盾和对现实生活理想的追求。这些作品思想内容积极进步，艺术技巧高超。采用了谐体民歌形式，节奏响亮，琅琅上口。《情歌》多取比兴，直抒胸怀，自然流畅，通俗易懂，为藏族诗歌创作开拓了新的诗风。
　　才仁旺阶（１６９７- １７６４年），生于拉萨北部林周县达垅地方。他学识渊博，在历史、文学、语言诸方面造诣较深。他根据亲身经历和档案材料，写成《颇罗鼐传》。这部书史料翔实，又富有文采。他的另一部著作《勋努达美》，是藏族文学史上第一部长篇小说。全书以三分之二的篇幅描写了益雯玛、勋努达美为反对包办婚姻和争取美满的爱情生活而作的曲折斗争。在写作技巧上，充分体现了说唱结合、故事情节婉转生动等藏族文学的传统特色。贡唐？丹白准美（１７６２- １８２３年），安多地区作格（今甘南藏族自治州）
　　人。拉卜楞寺贡唐仓的第三世活佛。著有《俱舍论撮要》、《波罗密多撮要》等书。２５岁时，参加拉萨祈祷大法会辩经，取得 格西 学位。辑有《贡唐？丹白准美全集》。其中哲理诗《水树格言》广为流传，影响较大。此书以《萨迦格言》为楷模，但在比喻方面有新的发展，开创了比喻格言诗的先例。
　　另一位藏族学者、诗人米庞嘉措（１８４６- １９１２年），生于今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德格县。著有《米庞全集》。他的《国王修身论》和《诗疏妙音海》，在藏族文学史上，是比较重要的作品。《国王修身论》，集中了藏族学者和古印度学者关于治国的各种论述，反映了作者对藏族社会生活观察的结论。全书６０００多诗行。在写作上，除七言四句为一首的传统格式外，出现了九言、十一言、十三言乃至二十几言的长句，每首也由四句发展为五句、六句、八句或八句以上。从而突破藏族格言诗的固定程式，开创了一种比较活泼自由的诗体。
　　１８世纪罗桑登白坚参著有《郑宛达娃》，讲述了某国王臣之间所发生的曲折而复杂的斗争。此外，１８世纪以来，藏族社会上出现了写作短篇小说的风气。《猴鸟故事》、《牦牛、绵羊、山羊和猪的故事》、《禅师与鼠》、《莲池歌舞》、《茶酒夸功》、《白公鸡》、《花猫母子》、《梦中女郎》等，是流传较广、影响较大的作品。
　　（三）维吾尔族文学
　　清代以前，维吾尔族文学已经历了几个发展时期。清初是察合台文学后期。赫尔克提（１６３４- １７２４年）是优秀代表之一。他的全名是穆罕默德？伊明？霍加木？库里，赫尔克提是笔名。他会阿拉伯语和波斯语。他的长诗《爱情与苦恼》是他流传下来的唯一作品。作品用玛斯纳维诗歌形式写成，在抒情的地方则采用格则勒形式。诗人通过对维吾尔族人民中爱情象征的玫瑰和夜莺之间爱情的叙述，歌颂了真挚的爱情，表达了反对封建奴役的思想，具有进步倾向。
　　古穆纳木是维吾尔族诗人。父名和卓木？库力？和卓。古穆纳木是他的笔名，维语意为 隐姓埋名之人 ，本名与生卒年不详，喀什噶尔人，大约生活在１７世纪末和１８世纪前半叶，一生清贫。诗人留下的唯一遗产是半部手抄本抒情诗集，包括格则勒８５首，穆罕默斯２首，柔巴依２５首，台尔吉班迪１首。他的抒情诗以爱情为主要题材。作者在诗中表达了对于正义、平等、纯真的爱情等社会问题的看法和对家乡的无限深情。
　　翟黎里（１６７４- １７５９年），本名穆罕默德？斯迪克，翟黎里是笔名。出生于叶尔羌（今新疆莎车）一贫苦农民家庭。现存３种手抄本中，除格则勒、穆罕默斯、柔巴依等体裁的抒情诗外，还收有《漫游记》、《四十圣徒传》、《和卓穆罕默德？谢里夫传》等３部叙事长诗。他的诗作反映了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和对生活的热爱，格律严谨，感情深挚，语言优美，表现手法多样。
　　有些抒情诗被谱为歌曲，在民间传唱。
　　诺比提（１６９７- ？），维吾尔族诗人。本名未详，诺比提是他的笔名。
　　生活和创作时间约在１７世纪末叶和１８世纪初叶，出生于和阗。有数种手抄本诗集传世。作品主要是 格则勒 体和 柔巴依 体抒情诗，多以爱情为题材。诗作中表达了个性解放和个性自由的思想，反对苏菲派遁世主义，同情被压迫的劳动人民。他的诗作语言淳朴优美，流畅，接近口语。
　　尼扎里（１７７６- １８４８年），本名阿布都热依木，笔名尼扎里，出生于喀什噶尔城的布拉克？巴什坊内一个工匠家庭。他是维吾尔文学史上成就显著的多产作家之一，流传至今的作品有长达３３０００行的《爱情长诗集》、哲理性诗作《济世宝珠》和组诗集《穆罕默斯集》。他的叙事长诗大都取材于广为流行的民间传说，同时赋予强烈的时代精神，以反映当时人民对自由解放、公理正义的向往。其中，叙事长诗《热碧亚和赛丁》取材于现实生活，堪称维吾尔文学史上第一篇诗歌体裁的报告文学。他把维吾尔叙事长诗的创作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毛拉？毕拉里（１８２４- １８９９年），笔名纳孜米。诞生于伊宁市内一个贫穷的靴匠家庭。１８６７年曾参与伊犁农民暴动，并撰写叙事长诗。１８５１年结集的《格则勒亚特》，总计２０１６行，多数是爱情主题的作品。他的长诗《中国土地上的圣战》（１８７５），描绘了伊犁农民反抗封建压迫的斗争。１８８１年，他创作的长诗《长毛子玉素甫汗》是一部讽刺作品，揭露了披着宗教外衣、贪婪成性的人物的残暴和虚伪。诗人通过这部长诗，把维吾尔文学中讽喻体裁的创作大大提高了一步。１８８２年，他创作了长诗《努孜古姆》，塑造了努孜古姆这一不畏强暴、英勇抗争的女性英雄形象。在主题、内容和现实主义深度方面，都是维吾尔文学中的上乘之作。毛拉？毕拉里是１９世纪维吾尔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奠基人之一，对后来的维吾尔文学有深远的影响。
　　（四）满族文学
　　满族的作家文学和民间文学都有很大成就。入关后，清朝统治者十分注意吸收和学习先进的汉族文化，除大量翻译汉文典籍和文学作品外，还鼓励满族人用汉文写作。康熙皇帝玄烨是清代第一个能用汉文写诗的帝王。清代用汉文写作的作家达数百名，仅《八旗艺文编目》中收录的属于满族旗人的诗文集便有６００多部，其中女词家诗人也有近３０名。清初满族著名诗词作家有：纳兰性德、鄂貌图、高塞、岳端、博尔都，纳兰氏、揆叙、何溥、鄂尔泰、讷尔朴、赛音布、赛尔赫、长海、文昭、图鞳布等人。清代中叶，永忠的《延芬室诗稿》、敦诚的《四松堂集》、敦敏的《懋斋诗钞》中的许多篇什属于预兆封建制度没落衰朽的哀音。铁保的《试马》、《戈壁》、《塞外听雨》还保持着粗犷豪爽的游牧民族的气质。晚清满族诗坛萧条，只有顾春、奕绘、英和等人的成就较高。
　　满族的文言小说收在和邦额的《夜谭随录》中的有１４Ｏ余篇。尹庆兰的《萤窗异草》的情节曲折，结构完整，人物形象鲜明，是仿效《聊斋志异》之作。
　　满族散文作品较有影响的有昭连的《啸亭杂录》、酉清的《黑龙江外记》、麟庆的《鸿雪因缘图记》、敦崇的《燕京岁时记》和震钧的《天咫偶闻》等。
　　满族民间故事以晚清时期为最多。《泪滴玉杯》、《尼雅岛》、《红裙妹》描写真挚爱情；《姑妈妈》反对封建礼教束缚；《黄瓜开山》、《小龙头》惩恶扬善；《胭脂色的宝马》、《采珍珠》同情人民疾苦；《奕老疙瘩》揭露统治阶级内部矛盾；《黑妃娘娘》、《一夜皇妃》、《咸丰买凉粉》则直接将反抗矛头对准清朝皇帝；还有许多闪烁着爱国主义思想光辉的抗俄故事如《萨布素驯牛》、《萨布素买军草》、《海兰泡和大将军》、《毛子坟》、《道尔玛法》等。
　　入关后借用汉族小调填词的民歌有反侵略斗争的《悠悠调》、《快关门》；表现忠贞爱情的《清江引》；抒发反战心理的《十二月》；祈愿美好生活的《萨满祭歌》；控诉满汉不通婚制度造成悲剧的《王小兰》等等。
　　（五）回族文学
　　清代的回族作家文学主要是诗歌创作。丁澎著有《扶荔堂诗集》、《扶荔堂词》等。孙鹏著有《南村诗集》、《南村文集》（已佚）。沙琛是清代回族诗人中的佼佼者，他的诗集《点苍山人诗钞》录诗１３００余首。蒋湘南是清代中后期的著名回族学者、文学家，他的诗和散文都取得了较高成就，著有《春晖阁诗选》、《七经楼文钞》、《庐山记游》等。此外，回族诗人还有马世俊、马汝为、马之龙、赛屿等。改琦是清代著名回族画家、词人，有词集《玉壶山房词》。
　　回族农民起义的传说有《杜文秀的传说》、《马化龙的传说》、《白彦虎的传说》等。
　　回族民间叙事诗《歌唱英雄白彦虎》是回族人民反清起义斗争的忠实记录；《马五哥与尕豆妹》是根据清末的真人真事编成的，热情地歌颂了尕豆与马五反抗封建礼教、追求婚姻自由的斗争精神。
　　（六）其他少数民族文学
　　清代其他少数民族文学都各具特色。限于篇幅，我们不能一一论述，只能举一些例子加以说明。
　　纳西族诗人牛涛，字涵万，生卒年不详。道光乙酉（１８２５年）科优贡，著有诗集《寄秋轩稿》。他的诗多反映民间疾苦和丽江风俗民情，风格深沉浑厚。他也写过不少清新活泼、颇具民族特色的 竹枝词 ，对研究清代丽江民俗有一定的价值。
　　苗族起义斗争歌有《张秀眉之歌》和关于石柳邓、吴八月的歌等。传说故事反映苗民起义斗争的有《突围记》、《草鞋记》、《张秀眉是白虎星变的》。
　　朝鲜族的金泽荣（１８５０- １９２７年），既是诗人又是历史学家。《闻安重根报国仇事》、《感中国义兵事五首》是他的诗歌代表作。文学家申采浩（１８８０- １９３６年）发表了诗《晨星》、短篇小说《梦天》等憎恨侵略者的作品。申在孝（１８１２- １８４４年）整理了文学名著《春香传》。
　　白族的赵藩是清朝官吏，但他同情辛亥革命和人民疾苦，写下了大量诗篇。据《滇八家诗选》称： 自同治甲子起，迄民国丁卯止，存诗７０余卷，不下万首千首 ，但今仅存《向湖村舍诗文集》、《骈文诗钞》、《鹤巢諟小录》等。赵式铭是诗人、历史学家和语言学家。１９０４至１９０９年，先后创办《丽江白话报》和《永昌白话报》。１９１０年，与钱平阶、由云龙在昆明创办《云南日报》。１９１６年前后，在广州参加南社。
　　佤族文学有不少表现反帝斗争的故事。例如：《偷渡滚弄江》、《炉房银厂的斗争》、《愚蠢的英国兵》等。故事中的主要人物与事件大都是真人真事，这些故事反映了佤族人民反对侵略，捍卫祖国边疆的英勇斗争精神。
　　高山族有民歌和神话传说等口头文学。清代黄叔璥《台海使槎录？番俗六考》记载３４首高山族民歌。其中有《种稻歌》、《捕鹿歌》、《颂祖歌》、《贺新婚歌》、《会饮歌》等等。
　　达斡尔族作家借用满文进行文学创作，其作品以手抄本形式在民间流传。流传至今的作品，除部分散文外，还有近百首诗歌，如叙事诗《赴甘珠尔庙会》、《在齐齐哈尔看戏》，都长达３００多行。阿拉布丹现存诗歌２０多首，其中较有影响的如《巡察额尔古纳？黑龙江边境录》、《蝴蝶花的烟荷包》、《四季歌》、《戒酒》等。清末民初年间，达斡尔族杰出文人乌尔恭博（汉姓孟，名庆元，字同甫），除用汉文写有《达斡尔民族志》外，还用达语满文译音写了不少诗歌。他的诗大部分都与劳动人民的生产生活有直接联系。
　　清乾隆二十九年（１７６４年），清政府将一部分锡伯人从东北故土西迁至伊犁屯田戍边。这一重大事件一直是诗人和歌手咏唱的传统题材。《拉希罕图》是一部以锡伯族口语创作的自由体民间叙事长诗。内容反映西迁新疆后的军旅戍边生活。《喀什噶尔舞春》，长１５００多行，描述英帝国主义支持的和卓后裔张格尔的叛乱及锡伯族官兵在讨平叛乱、生擒张格尔的斗争中的英勇战绩。此外还有民间长诗《迁徙之歌》，以及保卫边疆、建设边疆的种种传说。顿吉纳在１８２６年创作了《顿吉纳的诗》；何耶尔？维克金写了书信体散文《辉番卡伦来信》。
　　塔塔尔族诗人阿不都拉？托哈依（１８８６- １９１３年），不仅以其作品为塔塔尔新文学奠定了基础，而且对中国维吾尔、哈萨克等民族的现当代诗人、作家也产生过积极的影响。塔塔尔族文学家、历史学家库尔班艾力？海力迪（１８４６- １９１３年）以塔塔尔文在新疆写成，１９１０年在喀山出版的《东方五史》，是一部广泛涉及东方突厥语诸民族人文、历史，同时具有文学价值的重要著作。
　　十三、结语
　　清朝是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清代文学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个重要的阶段。诗、词、散文、小说、戏曲等都取得了重要成就。
　　清代诗歌，是中国古典诗歌中的一座丰碑。近人徐世昌辑《晚晴簃诗汇》中，所收清朝诗人就多达６０００余家，是《全唐诗》２０００余家的三倍。清代诗歌的思想内容经历了从悼念故国、反映现实，到点缀 盛世 、歌舞升平，再到反帝反封建、追求民主这样一个复杂的过程；在艺术形式方面，走过了从专摹盛唐，到广师唐宋，再到独创清诗这样一条艰难的道路。
　　清代词走过的历程与清代诗相似。清词总量超过２０万首以上，词人多至一万。我们完全可以说，词兴于唐，盛于宋，衰于元明而又重振于清。
　　清代散文，包括古文、骈文和新体散文，比明代发展，上承秦汉唐宋，形成自己的时代风格和特点，作家辈出，佳作甚多。随着时代的发展，古文终将被新体散文和白话文所取代。
　　清代戏剧，有《长生殿》和《桃花扇》传奇以及《吟凤阁》杂剧等优秀作品。京剧和地方戏曲得到了发展，话剧则正在兴起。
　　清代小说，文言短篇有《聊斋志异》，长篇讽刺小说有《儒林外史》，还有纪念碑式的作品《红楼梦》，标志着中国古代长篇小说发展的高峰。
　　此外，还有大量的民间文学和少数民族作家的作品，风格各异，如百花园中的鲜花，争奇斗艳。
　　当然，清代文学也有其历史局限性和过渡性，无论是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都带有封建时代的特征。
　　对清代文学的评价，可以借用赵翼的两句诗：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论诗》之二）。
　　随着新的时代的到来，又有新的文学出现，中国文学史又有了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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